將民意納入政府績效評價,是人民當家作主的表現(xiàn),也是轉變政府職能和運行機制,提升政府管理能力和水平,提高政府效能的有效途徑。近年來,各種民意調查呈方興未艾之勢,通過民意調查,引導公眾參與政府績效評價,推動公共管理工作,正日益受到各級政府部門的認同和重視。

  民眾參與政府績效評價的背景

  傳統(tǒng)的政府績效評價主要是一種自上而下的、內(nèi)部的評價,容易導致少數(shù)官員只唯上、不唯下,結果是上級滿意而群眾不滿意;容易導致少數(shù)官員片面追求少數(shù)被考評的指標,不注重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與民生問題;容易導致少數(shù)官員弄虛作假,出現(xiàn)統(tǒng)計水分。近年來,政府績效評價的方式發(fā)生了轉變,開始突出“以人為本”,關注政府的服務質量評價,民意導向漸漸成為政府績效評價實踐的趨勢。

  一是執(zhí)政黨主張擴大公民有序政治參與,普通公民通過民意調查,參與政府績效評價,用“滿意不滿意、高興不高興”的標準衡量政府部門的工作,其本質就是公民行使人民當家作主權利的體現(xiàn)。

  二是暢通民意表達渠道成為提高政府科學決策水平和提高黨的執(zhí)政能力的需要。主要是:1.社會群體分化問題受到關注,多元社會的利益訴求機制需要完善,需要通過社情民意表達機制反映。2.民生問題日益受到重視,迫切需要暢通社情民意表達渠道,及時傾聽群眾呼聲、反映群眾意愿、集中群眾智慧,廣泛收集社會各界對社會民生問題的意見建議,為制定解決民生問題的政策措施提供科學依據(jù)。3.社會和諧穩(wěn)定受到高度關注,需要發(fā)揮社情民意調查的預警作用,及時收集社會各界對推動科學發(fā)展和促進社會和諧決策部署的思想反映。4.提高黨的執(zhí)政能力水平,需要“建立社會輿情匯集分析機制,拓寬社會民意反映渠道”,民意調查成為一種重要的方式。

  三是提高公共行政管理水平,民意成為服務型政府建設的重要一環(huán)。通過民意來測評政府的績效,對轉變政府職能和運行機制,提升政府管理能力和水平,提高政府效能具有重要的現(xiàn)實意義。

  政府績效評價實踐中的民意調查運用

  盡管我國將民意納入政府績效評價中時間不長,但其運用已相當廣泛。主要有以下幾方面:1.綜合性的民意調查。提供公民對地方政府的服務和地方生活質量的評價信息,用于對所在政府的綜合評價。2.政策方面的民意調查。提供居民對政府政策的態(tài)度、評價和偏好的信息,也包括政策的知曉程度和影響,用于評價政府政策執(zhí)行的成效。3.行為方面的民意調查。收集有關居民的行為數(shù)據(jù),用以測評某些政府公共服務的有效度。4.需求方面的民意調查。調查有關地方居民或居民中亞群體的公共服務需求狀況,用于評價政府所提供的公共服務的合理性和有效性。5.消費者民意調查。調查有關政府服務的使用者對有關政府工作人員、過程和結果的感受,用于評價政府部門工作的效能,等等。

  民意調查中需要重視的問題

  一是調查樣本的科學性。在政府績效民意調查實踐中,很多地方政府比較重視評價活動的宣傳效果,采用街頭設點、登報評議、網(wǎng)上調查、設意見箱等方式,注重樣本的數(shù)量,但忽視樣本的科學性。對樣本如何獲得,通過什么樣的方式收集意見缺乏科學評估,也沒有明確規(guī)則的隨機抽樣法,無法讓每一個評價對象都具有發(fā)言機會。另一方面,不考慮服務對象,讓公眾評價所有政府部門的績效。有的評價讓受訪者靠“印象”評價,而不是直接體驗、感受到的實情。

  二是指標體系的科學性。當前績效評價工作中民意調查的指標,整體上標準不統(tǒng)一,簡單的僅僅是評測總體滿意度,復雜的則讓公眾難于理解和回答。甚至有的指標只從完成政治任務出發(fā),與被評價部門的職能無關。有的專業(yè)指標和指標數(shù)量過多,指標設置過于籠統(tǒng)、復雜。難于取得評價對象的配合。

  三是民意測評的排行榜作用。民意測評的排行榜作用,在一定程度上是激勵各個部門去努力改善工作。但由于不同類別部門之間差異較大,因此排行榜的作用不能過分夸大。首先,不同類型的政府部門的表現(xiàn)和其服務對象的期望有很大的關系,因為他們的工作復雜程度、工作的要求和面對的群體不一樣。其次,簡單的一次排名并不能完全測出部門的表現(xiàn),只有測量在不同年度的排名表現(xiàn)才能代表其真實水平表現(xiàn)。再其次,排名只是一種激勵部門之間提升工作質量的手段,并不是目的,否則各個部門焦點就會轉移到提高“排名”而不是改善工作,評測成為被評單位的一種負擔。

  四是民意調查結果的應用。首先,不能單純將公眾評價作為全部績效的考核依據(jù)。因為公眾意見只是績效評價不可或缺的一個視角,政府的績效還需要綜合考慮其它的投入產(chǎn)出的比例關系,比如很多部門還有硬性的指標,且涉及到多個服務對象包括內(nèi)部服務對象的協(xié)調等,同時政府內(nèi)部還有平時的績效考核等等。其次,評價結果應該公開,不能只限于內(nèi)部使用。開展民意調查的目的是為了聽取公眾的意見和建議,為了讓各個部門了解自己工作中的問題,并找到改進的方向,只有把評價結果讓被評價的部門知道,才可能推動其去改進工作。對于公眾來說,參與的積極性和動力更多的來自于政府是否真的重視了他的意見,因此評價的結果應采用適當?shù)男问焦?,讓公眾感覺到參與的價值和意義。

  五是民意調查工作的長效機制。目前各地開展的政府績效評價所需的民意調查工作,普遍缺乏一個長期、有效的機制,必要時可采用民意調查的方式來征求公眾的意見。事實上,政府每年的工作重心不同,公眾對政府的要求也有所不同,民意調查工作應建立長效機制,制定明確的評價制度,明確評價的相隔時間、指標體系、預算,以及發(fā)起部門,直接責任人,外聘第三方機構等細則,并給予相應的財政預算支持。

  六是民意調查機構。從當前民意調查數(shù)量上來說,政府內(nèi)部自行組織的民意調查是占多數(shù)的,內(nèi)部部門主導評價的色彩過濃,缺乏第三方的獨立性。應多采用具有公信力的NGO(非政府組織)來實施民意調查。

  建議

  當前我國正處在經(jīng)濟社會的全面轉型時期,將“民意成績單”納入政府績效考評,既包含了民主科學考核要義成分,又產(chǎn)生了用科學發(fā)展觀引領正確政績觀的導向作用,還倡導了政府工作公開與監(jiān)督的政治文明之風。各級政府應抓住全面落實科學發(fā)展觀的有利時機,全面推進績效評價工作,完善民意調查工作。

  一是加強績效評價民意調查的制度建設。由于政府績效評價民意調查工作在我國還沒有成熟,基本上處在地方政府自發(fā)狀態(tài),沒有統(tǒng)一規(guī)劃,也沒有在政府系統(tǒng)全面推行,需要政府出臺指導性文件,通過制度來保證公眾評價政府工作有序有效地推進。

  二是建立科學的政府績效評價民意調查體系。要使政府績效評價民意調查工作形成長效機制,必須建立科學合理、結構完整、功能配套、操作易行的調查體系,提高民意調查操作的規(guī)范性和增強調查結果的公信力。該體系應包括:調查指標體系、調查方式體系、調查程序體系、調查組織體系、調查制度體系等。

  三是發(fā)揮非政府民意調查機構的作用。從民意調查機構的獨立性、中立性方面考慮,在政府民意調查機構之外,應該鼓勵和培育更多的民間民意調查機構。而政府的責任是對這些調查機構和調查活動進行監(jiān)督和規(guī)范。

  四是立足國情,漸進推行。我國政府績效評價中民意調查工作不能對西方的模式照抄照搬,應立足國情,深入研究,漸進推行。要根據(jù)我國政府管理的歷史傳統(tǒng)、實際能力和制度環(huán)境等實際情況,提出公眾評價政府績效穩(wěn)妥可行的實施方案,選擇恰當?shù)脑u價范圍,在充分論證和試點的基礎上,分步驟、有重點地實施。

  五是提高公民文化水平,提高公民政治參與能力。政府績效民意調查的受訪者是公民,不同的評價者所具有的經(jīng)驗、直覺、所學的知識和所接受的訓練不同,對同一項目的評價結果差異很大。所以,推進政府績效民意調查工作,應著力增強公民文化素質,營造公民政治參與的氛圍,提高公民的參與意識和參與能力,從而推動政府績效評價工作的穩(wěn)步向前發(fā)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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